15年前坐溜索过江上学的姐妹长大了现在生活怎么样？

六所姐妹的“跨越”人生

●怒江州山地面积达98%以上，境内南北方向有高山峡谷，如里卡山、独龙江、高黎贡山、怒江、罗比雪山、澜沧江、云岭山，构成“四山三河”。除了生活贫困，让余春花和于彩梅姐妹记忆深刻的是滑索。

●姐妹们滑翔过河上学的照片引起了人们的关注。特别是2011年“溜绳医生”邓前堆的故事被报道后，怒江群众过河难、出行难的问题引发社会关注。国家决定对怒江、澜沧江上的绳索实行“改绳为桥”。

●有了桥，路通向村里。在峡谷的无数村庄，学生读书难、老人看病难、产业发展难等问题得到解决，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踏上快车道。余春花和余彩梅姐妹，和两岸广大村民一样，成为“改桥为索”的受益者。

15年前，一位摄影师记录下了这样一个瞬间:云南怒江州的余春花和玉彩梅，两人靠在一起，用一根绳子跨过怒江，到对岸上学。纤弱瘦弱的姐妹挂在钢索上，她们下面的河水波涛汹涌。画面令人揪心震撼，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。

如今当地虹桥飞起，天堑变通途。两姐妹一个当了护士，另一个在家种草果发展产业。他们坐汽车或摩托车过河，他们不再依靠滑索。姐妹俩的人生发生了“跨越”，陪伴她们整个童年和青春的滑索退出了交通“舞台”，成为大峡谷跨越式发展的“活化石”。

湿滑的岁月:令人心酸

余春花和余彩梅是表亲，一家住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贡县马集村乔马嘎村民小组。曾经，连接怒江两岸的滑索成为当地村民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印象。两姐妹过河时，被“吊”在一对来来回回的钢索上。

怒江州山地面积占98%以上，境内南北方向有高山峡谷，如黎卡山、独龙江、高黎贡山、怒江、罗比雪山、澜沧江、云岭山，构成“四山三河”。

“望天，一条缝，一条沟。牛羊无处归，猴哭过崖。”由于山峦叠嶂，河流纵横，“行路难，过江难”阻碍了人们的出行。

乔嘎村民小组位于湍急的怒江西岸，十几户人家分散在山坡上。以前，村民们住在竹条为墙、茅草屋顶的简易房里，生活十分拮据。“一件衣服要穿好几年，很多书包和衣服都是爱心人士捐赠的。”1998年出生的余春花和于彩梅说，当他们在家种玉米时，他们经常吃玉米粥。他们一年吃不了几次肉，挣的也不多。

除了生活贫困，让姐妹俩记忆特别深刻的是滑索。镇政府位于河的另一边。村民们不得不去工作和市场。孩子上学要过怒江。河两岸的村民必须爬几个小时的山路才能相见。此时，怒江上修建的滑索是一种便捷的交通工具。探亲、购物、上学，甚至看病都要靠它。

从我记事起，滑索就一直伴随着两姐妹。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，因为年龄小，父母把他们绑在自己身上，偷偷过河。小学三年级，余春花和于彩梅开始自己一往无前。“风在我的耳朵里呼呼作响，来自河的高处，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”在余春花的记忆中，他第一次越过滑索时，他非常害怕，为了去上学，他不得不过河。

有一次，当余春花在过河时，她遇到了一些事情，当她滑到中间时，她停了下来。河中狂风怒吼，绳索摇摆，脚下波涛汹涌，她一下子就悬在了空中。没办法，余春花伸出双手，握紧钢绳，交替换手，拉着自己往前走。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达岸边。她的手被钢绳上的毛刺扎了一下，疼得大叫。余春花的不幸仍历历在目。

一些村民在穿越滑索时摔倒在河里的一块大石头上，摔断了腰。晚上，滑索断了，掉进了河里...这些他们耳闻目睹的悲伤记忆，让怒江两岸的村民难以忘怀。“由于滑索超载能力低，危险性高，人员和财产损失难以统计。”怒江交通部门的一名干部说，有一次，一位母亲带着儿子过河，母亲到了河对岸，孩子却掉进河里淹死了。

2007年，9岁的余春花和于彩梅像往常一样，在河边散步，准备过河，正好有个摄影师记录下了这个过程。“一年要偷偷摸摸几百次。”余春花说外面的人看起来很兴奋，但实际上他们对越过绳子无能为力。如果有桥有路，谁会在钢索上冒险？

就这样，伴随着滑索，余春花和余彩梅读完了小学和初中...

虹桥飞架:走坦途

姐妹俩偷偷过河去上学的照片引起了人们对余春花和于彩梅的关注。特别是2011年“溜绳医生”邓前堆的故事被报道后，怒江群众过河难、出行难的问题引发社会关注。国家决定对怒江、澜沧江上的绳索实行“改绳为桥”。随后，怒江“溜索换桥”按计划完成。

2013年，交通运输部、原国务院扶贫办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了溜绳大调查，决定在四川、贵州、云南、陕西、甘肃、青海、新疆7个省份实施309项“溜绳换桥”工程，帮助西部偏远山区群众告别“溜绳时代”。

在国家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，余春花和余彩梅的家乡也迎来了变化。在云南日报报业集团的关心支持下，期待已久的马乔大桥于2018年3月20日开工，当年12月30日竣工，彻底结束了乔马嘎村民小组生产生活全靠电缆过河的局面。

从乔麻加索到河边，一两公里内有三座跨河大桥，分别是速腾吊桥、拖拉机吊桥、汽车吊桥，通村路已经硬化。余春花和于彩梅姐妹俩过去常常坐在滑绳上，现在已经不用了。生锈的钢缆两端缠绕着铁丝网，并用茂盛的竹子覆盖。“桥通了，路修到了家门口，坐汽车或者摩托车都很方便。”余春花看着生锈的绳子和来来往往的汽车，说绳子已经好几年没用了。

在怒江州，42对滑索被改造成36座跨河桥梁。“滑绳过河”成为历史，旅游体验专用的滑绳成为见证交通发展变化的“活化石”。在怒江、澜沧江和独龙江上已经修建了140多座桥梁。行走在峡谷间，不同类型的桥梁不断映入眼帘，仿佛走进了桥梁博物馆。

余春花说:“我们不用绳子过河，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带绳子。大家真的是在一条坦途上。”

努力脱贫:幸福的滋味

有了这座桥，这条路就通向那个村庄。在无数个像峡谷中的马吉米村这样的村庄，学生读书难、老人看病难、产业发展难等问题得到解决，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走上快车道。

余春花和余彩梅姐妹和海峡两岸的广大村民一样，成了“过河拆桥”的受益者。

吉米村168户591人，2020年全部脱贫。全村种植草果11000多亩，成为余彩梅等村民增收的“金果”。

走进马迹米村，水泥街道干净整洁，村民家门前矗立着路灯，院子里停放着汽车、摩托车，屋前墙上贴着环境卫生、绿化美化、秩序井然的“三包”责任制牌引人注目。

初中毕业后，玉梅回到村里，现在住在二楼的抗震房里。她彻底告别了茅草屋。夫妻俩种了草果和石斛，加上打工的收入，家里一年有五六万元的收入。“男孩不到半岁，女孩两岁多。”玉梅说，她的两个孩子赶上了好时代，不像小时候，要过江。

一栋两层小楼，棕色墙壁，门上挂着马吉米村电子商务公共服务点物流配送点的牌子。余春花的家位于村子的高处，离余彩梅的家只有几个街区。进了家门，客厅的大电视很醒目，墙上挂着夫妻二人在丽江古城拍的“婚纱照”，卧室的床旁边放着一把长长的电动按摩椅。“这是从大床之类的家具上弄下来的。”余春花非常自豪。

初中毕业后，余春花考入中医中专护理专业。毕业后，她在昆明一家诊所工作。后来她辞职回老家帮家里种草种水果。2018年，她通过乡镇卫生院招聘成为一名护士。那一年，马乔大桥正在建设中，她经常去工地观看，期待大桥早日完工。“大桥通车的时候，我在上班，没有去现场见证盛况。”现在说起这件事，余春花充满了遗憾。

过桥后，余春花告别了滑索，他的生活走上了快车道。现在家里专门留出了一个大房间，摆上货架和电脑，成了快递的中转站。她的丈夫李正忙于货物的收集和发送业务。除了发展草果、药材等产业，家里还买了面包车，李兼顾跑车赚钱。在余春花保健中心，她负责孕产妇保健和儿童保健。她经常骑着摩托车过桥，奔波于河两岸的村庄。

“去年家里总收入将近10万。希望家里的电商工作越来越好，自己考护士资格证。”余春花说。

“这真的是我以前不敢想的生活。”闲暇时，姐妹俩在桥上手拉手过江，不时停下脚步，扶着栏杆，看着前面的滑索，吹着河风。